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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百科介绍

拼音:huán wēn

人物简介

  桓温(公元三一二年至公元三七三年),字元子,汉族,谯国龙亢(今安徽省怀远县西龙亢镇)人,相貌温伟,有奇骨,面有七星,刘惔称他“眼如紫石棱,须作猥毛磔。”。

  幼年丧父,少年结交名流,与刘惔、殷浩齐名。后与庾翼相交,受庾翼推荐,娶晋明帝之女南康长公主为妻,并担任琅琊内史,历任徐州刺史、荆州刺史、江州刺史、扬州刺史、征西将军、都督天下诸军事、大司马等职。

  公元三四七年(永和三年)攻灭成汉,收复蜀地,后三次北伐,战功累累,威名赫赫。公元三六一年至公元三七三年(海西公、简文帝、孝武帝期间)独揽朝政,欲行篡位之事,后综合各方利益没有发难,忧愤而死。

人物语录

“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桓温在北伐时路过金城,见到自己早年任琅琊内史栽种的柳树已经有十围那么粗壮,不由得感慨:“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折柳,泫然泪流。桓温流的是多少志士仁人恢复神州的英雄泪。

“大丈夫既不能留芳百世,亦不复遗臭万年!”

  桓温在五十多岁最后一次北伐中原失败后觉得自己日薄西山,今后将不再有机会北伐中原完成恢复神州青史留名的梦想的时候,抚着床边的枕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如何?”

  桓温在任荆州刺史时举兵溯大江逆流直上讨伐盘踞在蜀地的成汉政权,途径长江三峡只见绝壁天悬,腾波迅急,遂发出此叹。

  “ 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虚,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诸君颇闻刘景升不?有大牛重千斤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烹以飨士卒于时莫不称快。”

  公元三零六年,司马越毒死晋惠帝,立晋怀帝,自己与清谈派首领“口中雌黄”的王衍把持朝政,结果政权被北方匈奴刘渊推翻。二十多年后东晋明帝派桓温率军收复洛阳,桓温不胜感慨王衍等人使神州陆沉,繁华的洛阳变成一片废墟。

相关人物

家庭信息

父母 父亲桓彝、母亲临贺太夫人
妻子 司马兴男(晋明帝长女,南康长公主,桓温之妻)
兄弟 桓豁、桓秘、桓云、桓冲
子女 桓熙、桓济、桓歆、桓祎、桓伟、桓玄

桓温戎装画像

桓温妻子南康长公主画像

桓温之弟桓冲画像

桓温幼子桓玄画像

手下幕僚

车胤 桓温从事。‘囊萤映雪’中囊萤的主人公。
孟嘉 桓温参军。文学家。东晋山水田园诗人陶渊明的外公。
孙盛 桓温参军。文学家,史学家。所著《晋阳秋》一书为研究三国魏晋时期的重要史料。
习凿齿 担任荆州别驾,文学家,史学家。精通玄学、佛学、史学所著《汉晋春秋》一书为研究三国魏晋时期的重要史料。
袁宏 桓温参军。文学家,史学家。所著《后汉纪》一书为研究三国时期的重要史料。
王珣 桓温主簿。书法家,文学家。丞相王导之孙,王羲之之侄。与郗超齐名。书法作品《伯远帖》为乾隆三希堂珍品之一。
谢安 桓温司马。陈郡谢氏的代表人物,有远见卓识,和决胜千里之外的才能。东晋风流的代表人物。
顾恺之 桓温参军。著名画家。与桓温桓玄私交甚厚。
郗超 桓温参军。聪明过人,深得桓温信赖。
谢玄 桓温掾吏。陈郡谢氏的代表人物,为淝水之战的统帅大败苻坚中兴东晋。
伏滔 桓温长史。文学家。与袁宏齐名。
谢奕 桓温司马。陈郡谢氏的代表人物。
袁乔 桓温参军。小名袁羊。灭成汉之战的谋士功臣。
赫隆 桓温长史。东晋风流的代表人物。
罗友 桓温记室。

人物生平

枕戈泣血,手刃父仇

  “桓温之父桓彝为苏峻部将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温时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仇。至年十八,会播已终,子彪兄弟三人居丧,置刃杖中,以为温备。温诡称吊宾,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摘自《晋书·王敦桓温列传》翻译过来:“桓彝牺牲那年,桓温只有十五岁,但身为长子,他不得不主动挑起家庭的重担。一次,他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吃羊肉来医治,但他们家里穷,买不起羊肉,桓温不得不流着泪把最小的弟弟桓冲卖给了卖羊的老板。这样的骨肉分离才弄到了一点点羊肉,救了母亲的命,解了燃眉之急。这种痛彻心肺的经历使得小小年纪的桓温深深体验到了人世间的艰难和无奈,也让他对背叛他父亲的仇人江播更加恨之入骨。那时,十五岁的桓温白天拼命挣钱养家,照顾多病的母亲和三个弟弟;夜里,就一个人在园子里,苦练武功,发誓一定要手刃忘恩负义的江播,为父亲报仇。在一面辛勤养家一面刻苦习武的日子里,桓温度过了三年艰难的光阴,在他十八岁那年,江播已死,桓温诈称吊丧之宾,手刃江播两子和他的兄弟一人,名声大振,晋成帝亲自召见。”后拜驸马都尉,琅琊太守,尚明帝长女南康长公主,荆州刺史庾翼与其结为生死之友。后累迁徐州刺史。庾翼死,部下推其子庾爱之代任荆州刺史,朝廷以庾世家族势力太大,遂以桓温为荆州刺史,大臣以为桓温不能牵制庾氏家族在荆州的势力,后来桓温到了荆州,驱逐庾爱之,荆州安定。

剿灭成汉,统一南方

  公元三四五年(永和二年)十一月,桓温出兵伐蜀,使袁乔率二千人为前锋。他上了表就出发,所以朝廷虽有异议,也无从阻止他了。朝中的议论多以为蜀中地形险阻,路途又远,桓温兵力不大,难以取胜。刘惔却以为必能成功,众人问他根据何在,他说:“从赌博可知。桓温赌博的手段极精,非一定能赢绝不出手。只怕灭蜀之后,朝廷都得听他的而已。”刘惔幼年便与桓温相识所以他是真正了解桓温的。李势仗着蜀道险阻,不作战备。桓温长驱深入,至三四七年(永和三年)二月,已经在离成都不远的平原地区上大耀军威了。李势这时如梦方醒,急命叔父李福、堂兄李权、将军昝坚等领兵迎敌。昝坚不知根据什么,领兵到了犍为(今四川彭山东)。三月,桓温到了彭模(今彭山东北),这里离成都只有两百里。昝坚与桓温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不知晋军何在,只在驻地傻等。桓温与众将商议进兵方略。有人主张分兵为二,两路挺进。袁乔反对,他说:“此刻悬军万里之外,得胜可立大功,败了就全军覆没,必须合势齐力,不可分兵。应当丢掉锅子,只带三天粮草,表示有去无还的决心,全力进攻,必可成功。”桓温依计,只留参军孙盛、周楚带少数军队守相重,他自己引兵直取成都。李福攻彭模,被孙盛等击退。桓温和李权遭遇,三战三胜,汉兵溃散,逃回成都。待桓温进至成都近郊,昝坚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赶忙回来,但见晋军已逼近成都,所部军心慌乱,竟不战而溃。李势派的几支兵都完了,他垂死挣扎,领兵出城,在笮桥(在成都西南)迎敌。这是灭汉的决战,也是惟一的一次硬仗。晋军开头打得并不顺利,参军龚护阵亡,汉军的箭射到桓温马前,军心有些动摇。这时,突然鼓声大振,袁乔拔剑指挥,将士誓死力战,于是大获全胜,便又进到成都城下,放火烧其城门。李势连夜逃往茵萌。他自忖无法再战,只得修了降表,派人送到军前投降,成汉就此灭亡。从公元三零二年(太安元年)李特起兵起算,共六世四十六年;若从李雄称王起算,还得减掉两年。笮桥之战有一个问题还需要说几句。战鼓之声从何而起?史籍的记载是这样的:“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晋书·桓温传》、《资治通鉴》均同。笔者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当时只是有些动摇的征兆,主将没有下令撤退,此其一;古人打仗,击鼓进兵,鸣金收兵,不会有什么“误鸣进鼓”,此其二。我估计是袁乔见情况紧急,来不及向桓温请示,便命鼓吏加急擂鼓,以振士气。这样似乎比较合于情理。蜀事还有余波。好几个蜀将起兵反晋,被桓温、袁乔等打败。桓温留驻成都三十天,班师还江陵。李势被送到建康,封归义侯,后来在建康病故。晋军主力撤退后,蜀将隗文、邓定等进入成都,立范长生的儿子范贲做皇帝,到公元三四九年(永和五年)才完全平定。

三次北伐,威名赫赫

第一次北伐

  陶侃平定了苏峻的叛乱以后,东晋王朝暂时获得了安定的局面。这时候,北边却乱了起来。后赵国主石虎(石勒侄儿)死了以后,内部发生大乱,后赵大将冉闵称帝,建立了魏国,历史上称为冉魏;鲜卑族贵族慕容皝(huàng,人名用字)建立的前燕又灭了冉魏。公元三五二年,氏族贵族苻健也乘机占领了关中,建立了前秦。后赵灭亡的时候,东晋的将军桓温向晋穆帝(东晋的第五个皇帝)上书,要求带兵北伐。桓温是个很有军事才能的人,他在当荆州刺史的时候,曾经进兵蜀地,灭掉了成汉,给东晋王朝立了大功。但是东晋王朝内部矛盾很大。晋穆帝表面上提升了桓温的职位,实际上又猜忌他。桓温要求北伐,晋穆帝没有同意,却另派了一个殷浩带兵北伐。殷浩是个只有虚名、没有军事才能的文人。他出兵到洛阳,被羌族人打得大败,死伤了一万多人马,连粮草武器也丢光了。桓温又上了道奏章,要求朝廷把殷浩撤职办罪。晋穆帝没办法,只好把殷浩撤了职,同意桓温带兵北伐。公元三五四年,桓温统率晋军四万,从江陵出发,分兵三路,进攻长安。前秦国主苻健派兵五万在峣关抵抗,被晋军打得落花流水。苻健只好带了六千名老弱残兵,逃回长安,挖了深沟坚守。桓温胜利进军,到了灞上。长安附近的郡县官员纷纷向晋军投降。桓温发出告示,要百姓安居乐业。百姓欢天喜地,都牵了牛,备了酒,到军营慰劳。自从西晋灭亡以后,北方百姓受尽混战的痛苦。他们看到桓温的晋军,都高兴地流着眼泪说:“想不到今天还能够重新见到晋军。”桓温驻兵灞上,想等关中麦子熟了的时候,派兵士抢收麦子,补充军粮。可苻健也厉害,他料到桓温的打算,就把没有成熟的麦子全部割光,叫桓温收不到一粒麦子。桓温的军粮断了,呆不下去,只好退兵回来。但是这次北伐毕竟打了一个大胜仗,晋穆帝把他提升为征讨大都督。 第二次北伐

  公元三五六年(寿光二年)六月,桓温进行第二次北伐,从江陵发兵,向北挺进。八月,桓温挥军渡过伊水,与羌族首领姚襄军二次战于伊水之北,大败姚襄,收复洛阳。桓温在洛阳修复西晋历代皇帝的陵墓,又多次建议东晋迁都洛阳。东晋朝廷对桓温的北伐抱消极态度,只求苟安东南,无意北还,桓温只得退兵南归。到公元三五九年(前燕光寿三年),中原地区被慕容氏的前燕政权所占领。公元三六三年(建熙四年),桓温被任命为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第二年又兼扬州刺史。桓温身为宰相,又兼荆扬二州刺史,桓温尽揽东晋大权。 

第三次北伐

  公元三六九年(前燕建熙九年),桓温利用执权之机,发动了第三次北伐。,讨伐前燕政权。这年四月出发,六月到金乡(今山东金乡)。桓温率水军经运河、清水河进入黄河,一直进军至枯头(今河南浚县西南,黄河重要渡口)。前燕王任命慕容垂为大都督,率五万军队前往抵御,将晋军粮道截断。桓温被迫从陆路追击,慕容垂率八千轻骑兵追击,将晋军打得溃不成军,斩晋军三万余。桓温败归后,所收复的淮北土地重又丧失。

欲行篡逆,未逞而死

  桓温长期掌握大权,素有不臣之志,渐羡王敦。一次,他抚枕而叹:“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复遗臭万载耶?”公元三七一年年(咸安元年),率军攻寿春(今安徽寿县),俘斩袁瑾。枋头败归后,桓温威望大减,便从郗超之议用废立的办法重新树立威权。同年,废帝司马奕为海西公,改立司马昱,即简文帝,以大司马专权。次年,简文帝死,遗诏由太子司马曜继承皇位。这就是晋孝武帝。桓温本来以为简文帝会把皇位让给他,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失望,就带兵进了建康。桓温到达建康那天,随身带的将士,都是全副盔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朝廷官员到路边去迎接时,看到这个情景,吓得变了脸色。桓温请王坦之、谢安到他官邸去会见,王、谢两人早已听说桓温事前在客厅的背后埋伏一批武士,想杀掉他们。所以,王坦之到了相府,浑身出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谢安却十分镇静。进了厅堂坐定之后,他对桓温说:“我听说自古以来,讲道义的大将,总是把兵马放在边境去防备外兵入侵。桓公为什么却把兵士藏在壁后呢?”桓温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是不能不防备点儿。”说着,就命令左右把后面埋伏好的兵撤去。

  桓温看到建康的士族中反对他的势力还不小,不敢轻易动手,希望朝廷赐其九锡的愿望也没能实现。兵权由其弟桓冲接掌。不久,就病死,终年六十二岁。桓温死后,谢安担任了宰相,桓温的弟弟桓冲担任荆州刺史,两人同心协力辅佐晋孝武帝,东晋王朝出现了团结的气氛。南郡公的爵位由幼子桓玄继任。桓玄称帝后,追封桓温为宣武皇帝,庙号太祖。桓玄败死后,桓温的后代为躲避刘裕追杀,一部分降后秦,另一部分逃入苗中,成为南蛮。

桓温流传下来的书法

桓温北伐情景再现图

桓温失败的原因

主观原因

  桓温的失败有主客观二方面的原因。从主观上来说,桓温北伐不是真正想收复中原,而是志在立威,企图通过北伐,树立个人威信,伺机取晋室而代之。因此,桓温在作战中务求持重,在大好形势下常常观望不进,贻误战机。用兵贵在多谋善断,相机而动。桓温此多次在大好形势下观望不进,优柔寡断,虽与他志在立威,无意真正北伐有关,但也反映出他用兵不善于捕捉战机,缺乏灵活性。而且桓温但性情骄燥,不听劝谏,这些都使得他的报负难以实现。

客观原因

  从客观上来说,东晋君臣无意恢复失地,志在割江自保,又桓温权势日增,朝廷对其深怀戒心,因此其北伐得不到真正的支持。当桓温大军进展顺利之时,申胤就曾预料说:“以温今日声势,似能有为,然在吾观之,必无成功。何则?晋室衰微,温专制其国,晋之朝臣未必皆与之同心。故温之得志,众所不愿也,必将乖阻以败其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这是正确的分析。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桓温的征伐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它支持了北方各族人民反抗剥削压迫的斗争,打击了少数族统治者的残暴统治,这是符合当时中原人民愿望的。

作品一览

《上疏自陈》

  臣近亲率所统,欲北扫赵魏,军次武昌,获抚军大将军、会稽王昱书,说风尘纷纭,妄生疑惑,辞旨危急,忧及社稷。省之惋愕,不解所由,形影相顾,陨越无地。臣以暗蔽,忝荷重任,虽才非其人,职在静乱。寇仇不灭,国耻未雪,幸因开泰之期,遇可乘之会,匹夫有志,犹怀愤慨,臣亦何心,坐观其弊!故荷戈驱驰,不遑宁处,前后表陈,于今历年矣。丹诚坦然,公私所察,有何纤介,容此嫌忌?岂丑正之徒心怀怵惕,操弄虚说,以惑朝听?

  昔乐毅谒诚,垂涕流奔,霍光尽忠,上官告变。谗说殄行,奸邪乱德,及历代之常患,存亡之所由也。今主上富于阳秋,陛下以圣淑临朝,恭己委任,责成群下,方寄会通于群才,布德信于遐荒。况臣世蒙殊恩,服事三朝,身非羁旅之宾,迹无韩彭之衅,而反间起于胸心,交乱过于四国,此古贤所以叹息于既往,而臣亦大惧于当年也。今横议妄生,成此贝锦,使垂灭之贼复获苏息,所以痛心绝气,悲慨弥深。臣虽所存者公,所务者国;然外难未弭,而内弊交兴,则臣本心陈力之志也。

《辞参朝政疏》

  方攘除群凶,扫平祸乱,当竭天下智力,与众共济,而朝议咸疑,圣诏弥固,事异本图,岂敢执遂!至于入参朝政,非所敢闻。臣违离宫省二十余载,鞸?奉戎务,役勤思苦,若得解带逍遥,鸣玉阙廷,参赞无为之契,豫闻曲成之化,虽实不敏,岂不是愿!但顾以江汉艰难,不同曩日,而益梁新平,宁州始服,悬兵汉川,戍御弥广,加强蛮盘牙,势处上流,江湖悠远,当制命侯伯,自非望实重威,无以镇御遐外。臣知舍此之艰危,敢背之而无怨,愿奋臂投身造事中原者,实耻帝道皇居仄陋于东南,痛神华桑梓遂埋于戎狄。若凭宗庙之灵,则云彻席卷,呼吸荡清。如当假息游魂,则臣据河洛,亲临二寇,广宣皇灵,襟带秦赵,远不五载,大事必定。

历史评价

  桓温一生其活跃在石虎死后至淝水之战前夕,一生以恢复神州,青史留名为人生的终极目标而奋斗,灭亡成汉,三次北伐,镇守西府,为稳定南朝,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晚年并没有因为私欲杀谢安,王坦之,行改朝换代之事。可以说他是一个悲剧人物。

后世评论

三种观点

  对于桓温其人,史家见仁见智,议论很不相同。

其一,主要从对晋室的忠奸立论,贬斥桓温的个人野心。《晋书》以桓温与王敦二传同列一卷,即属于此。这种见解,历来支配史界,现在的影响已经不大了。

其二,主要从民族斗争角度立论,着力褒奖桓温北伐业绩,而不介意其对晋室的态度。持这种见解的学者,现在比较多。

其三,认为桓温以北伐为手段,以篡夺为目的,把由于北伐而增进的实力和威望用之于篡夺,所以不会尽心力于北伐,也无意久事中原。这就是说,桓温的政治野心限制了他的北伐活动,使北伐活动得不到广泛的支持。而且,其时北方民族关系混乱,民族兴起的潮流一浪接着一浪而来,新的民族势力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因此,任何北伐战役的成果都无法得到巩固,桓温北伐也是如此。这是形势使然。所以桓温北伐意义颇为有限,战略上说来最多只能起以攻为守的作用,把混乱的民族斗争限制在北方,不使它蔓延到江东来。从战略上说,交战状态中的一方如果完全没有进攻能力,也就难于防守。不过在这种战略作用的发挥方面,在北伐行动的坚决性方面,桓温北伐无法与祖逖北伐相比。这第三种意见,就是我所持的意见。

  南宋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论北伐事,大意谓东晋人物其志未尝不在天下,但当审时度势以行,不能以逞兵为务①。所谓审时度势,在我看来,主要是观察北方民族关系发展的形势。东晋十六国时期以至南北朝时期,在南北相持局面既成以后,在阻碍统一的原因没有消除、促成统一的原因没有出现以前,靠一两次北伐战役以“克服神州”,完成统一,是完全不可能的。应当看到,十六国东晋与南北朝历史的出现,并不只是一次偶然的民族入侵造成的,而主要是汉魏以来北方边境地区民族关系长期发展的结果。这种情况,比一次民族入侵造成的后果要复杂得多。以局面颇为近似的南宋相比较而论,其时宋金民族矛盾也很尖锐,和战问题也很重要。即令如此,评论南宋人物,也需要审时度势,不能仅就和战一端而言。王应麟有言曰:“绍兴、隆兴,主和者皆小人;开禧,主战者皆小人。②”参考这一见解,评论东晋人物,也不能只看他是否有过北伐的倡议或行动。郗鉴、蔡谟反对过庾氏兄弟北伐,王羲之反对过殷浩北伐,孙绰反对过桓温北伐。他们的反对有苟安和怯懦的一面,但也并非全无道理。王夫之是重民族气节的,他甚至于抨击“蔡谟、孙绰、王羲之恶得不与汪、黄、秦、汤同受名教之诛乎?”①但王夫之评桓温请迁都洛阳一事,亦曰:“然温岂果有迁都之情哉!……温果有经略中原之志,固当自帅大师以镇洛,然后请迁未晚。惴惴然自保荆楚而欲天子渡江以进图天下,夫谁信之!”②至于南北关系、南北战争问题,此处不拟多谈,下章论述淝水之战时将续有分析,可以参看。

  应当说明,我并不是完全排斥上面列举的对桓温的其他各种见解,我认为许多意见是各有所得,有些是可以互相补充的。桓温所获北伐战争的战役胜利,毕竟有积极作用。而桓温对晋室态度问题,也并非毫无意义。东晋的稳定在当时必须建立在多数士族支持的基础上,这是江左安危的大局,不能轻易破坏。桓温死后十年发生的淝水之战,其胜败所系就是证明。此时由桓温代替晋室,和数十年后由刘裕代替晋室,其基础、条件、意义和后果毕竟是大不相同的。桓温在最后时刻接受了王、谢等大族的裁决而未妄动,这是桓温的有识处。

客观评价

  纵观桓温一生,我们看到这个据史籍说是不惧遗臭万载的人,行事却相当持重。他始终高唱北伐以保持政治优势,但他自己却在一段颇长的时间内引而不发,不贸然行事。他蓄意消灭对手,但一般并不诉诸战争,而是以北伐丧师失地为罪名,而且几乎都采取欲取先与的手段,一步分作几步走。他取得了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的职位,却不相信自己能够掌握全局,因而不敢在京城久留。《桓温传》记他死前曾向桓冲分析与王、谢家族的关系说:“初,冲问温以谢安、王坦之所任,温曰:‘伊等不为汝所处分。’温知己存彼不敢异,害之无益于冲,更失时望,所以息谋。”桓温所料,是顾及时望,合乎情理的。桓温处大事谨慎,其所行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与桓玄毕竟大不一样。

  亵读司马氏皇权,觊觎皇位而又谨慎行事的桓温,终于不逞其志,抑郁而死。这除了枋头之败望实俱损的原因以外,更在于门阀政治此时还具有约束力量。门阀政治,即士族与司马氏共天下的政治格局,是不允许桓温破坏的。回顾历史,当年王敦面临的局势就是这样。王敦一下建康,以清君侧为名,标榜维护受到刘隗、刁协威胁的门阀政治格局,得到大多数士族的同情,因而势如破竹。王敦再下建康,改变了初衷,要求以王代马,破坏门阀政治,因而遭到大多数士族的反对。桓氏权力的积累,虽已超过当年的琅邪王氏,但仍慑于门阀政治格局而趑趄不前,不敢断然措置。桓温何尝不想独吞天下,但他却又不敢彰明较著地破坏共天下的局面,怕因此引起其它门阀士族合而攻之。看来,王敦作为前车之鉴,在桓温身上起了作用,而门阀政治直到此时还存在生机。

晋书·桓温列传

出处

  选自《晋书·王敦桓温列传》

主要内容

  桓温,字元子,宣城太守彝之子也。生未期而太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奇骨,可试使啼。”及闻其声,曰:“真英物也!”以峤所赏,故遂名之曰温。峤笑曰:“果尔,后将易吾姓也。”彝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温时年十五,枕戈泣血,志在复仇。至年十八,会播已终,子彪兄弟三人居丧,置刃杖中,以为温备。温诡称吊宾,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温豪爽有风概,姿貌甚伟,面有七星。少与沛国刘惔善,惔尝称之曰:“温眼如紫石棱,须作猥毛磔,孙仲谋、晋宣王之流亚也。”选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袭爵万宁男,除琅邪太守,累迁徐州刺史。温与庾翼友善,恒相期以宁济之事。翼尝荐温于明帝曰;“桓温少有雄略,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婿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托其弘济艰难之勋。”翼卒,以温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假节。时李势微弱,温志在立勋于蜀,永和二年,率众西伐。时康献太后临朝,温将发,上疏而行。朝廷以蜀险远,而温兵寡少,深入敌场,甚以为忧。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平沙之上,垒石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见之,谓“此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及军次彭模,乃命参军周楚、孙盛守辎重,自将步卒直指成都。势使其叔父福及从兄权等攻彭模,楚等御之,福退走。温又击权等,三战三捷,贼众散,自间道归成都。势于是悉众与温战于笮桥,参军龚护战没,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于是攻之,势众大溃。温乘胜直进,焚其小城,势遂夜遁九十里,至晋寿葭萌城,其将邓嵩、昝坚劝势降,乃面缚舆?亲请命。温解缚焚?亲,送于京师。温停蜀三旬,举贤旌善,伪尚书仆射王誓、中书监王瑜、镇东将军邓定、散骑常侍常璩等,皆蜀之良也,并以为参军,百姓咸悦。军未旋而王誓、邓定、隗文等反,温复讨平之。振旅还江陵,进位征西大将军、开府,封临贺郡公。及石季龙死,温欲率众北征,先上疏求朝廷议水陆之宜,久不报。时知朝廷杖殷浩等以抗己,温甚忿之,然素知浩,弗之惮也。以国无他衅,遂得相持弥年,虽有君臣之迹,亦相羁縻而已,八州士众资调,殆不为国家用。声言北伐,拜表便行,顺流而下,行达武昌,众四五万。殷浩虑为温所废,将谋避之,又欲以驺虞幡住温军,内外噂?沓,人情震骇。简文帝时为抚军,与温书明社稷大计,疑惑所由。温即回军还镇,上疏曰:臣亲率所统,欲北扫赵魏,军次武昌,获抚军大将军、会稽王昱书,说风尘纷纭,妄生疑惑,辞旨危急,忧及社稷。省之惋愕,不解所由,形影相顾,陨越无地。臣以暗蔽,忝荷重任,虽才非其人,职在静乱。寇仇不灭,国耻未雪,幸因开泰之期,遇可乘之会,匹夫有志,犹怀愤慨,臣亦何心,坐观其弊!故荷戈驱驰,不遑宁处,前后表陈,于今历年矣。丹诚坦然,公私所察,有何纤介,容此嫌忌?岂丑正之徒心怀怵惕,操弄虚说,以惑朝听?昔乐毅谒诚,垂涕流奔,霍光尽忠,上官告变。谗说殄行,奸邪乱德,及历代之常患,存亡之所由也。今主上富于阳秋,陛下以圣淑临朝,恭己委任,责成群下,方寄会通于群才,布德信于遐荒。况臣世蒙殊恩,服事三朝,身非羁旅之宾,迹无韩彭之衅,而反间起于胸心,交乱过于四国,此古贤所以叹息于既往,而臣亦大惧于当年也。今横议妄生,成此贝锦,使垂灭之贼复获苏息,所以痛心绝气,悲慨弥深。臣虽所存者公,所务者国;然外难未弭,而内弊交兴,则臣本心陈力之志也。进位太尉,固让不拜。时殷浩至洛阳修复园陵,经涉数年,屡战屡败,器械都尽。温复进督司州,因朝野之怨,乃奏废浩,自此内外大权一归温矣。温遂统步骑四万发江陵,水军自襄阳入均口。至南乡,步自淅川以征关中,命梁州刺史司马勋出子午道。别军攻上洛,获苻健荆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破之。健又遣子生、弟雄众数万屯峣柳、愁思塠以距温,遂大战,生亲自陷阵,杀温将应庭、刘泓,死伤千数。温军力战,生众乃散。雄又与将军桓冲战白鹿原,又为冲所破。雄遂驰袭司马勋,勋退次女娲堡。温进至霸上,健以五千人深沟自固,居人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初,温恃麦熟,取以为军资。而健芟苗清野,军粮不属,收三千余口而还。帝使侍中黄门劳温于襄阳。夫人情昧安,难与图始;非常之事,众人所疑。伏愿陛下决玄照之明,断常均之外,责臣以兴复之效,委臣以终济之功。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则陛下盛勋比隆前代,周宣之咏复兴当年。如其不效,臣之罪也,褰裳赴镬,其甘如荠。诏曰:“在昔丧乱,忽涉五纪,戎狄肆暴,继袭凶迹,眷言西顾,慨叹盈怀!知欲躬率三军,荡涤氛秽,廓清中畿,光复旧京,非夫外身殉国,孰能若此者哉!诸所处分,委之高算。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于是改授并、司、冀三州,以交广辽远,罢都督,温表辞不受。又加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温以既总督内外,不宜在远,又上疏陈便宜七事:其一,朋党雷同,私议沸腾,宜抑杜浮竞,莫使能植。其二,户口凋寡,不当汉之一郡,宜并官省职,令久于其事。其三,机务不可停废,常行文案宜为限日。其四,宜明长幼之礼,奖忠公之吏。其五,褒贬赏罚,宜允其实。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学业。其七,宜选建史官,以成晋书。有司皆奏行之。寻加羽葆鼓吹,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受鼓吹,余皆辞。复率舟军进合肥。加扬州牧、录尚书事,使侍中颜旄宣旨,召温入参朝政。温上疏曰:方攘除群凶,扫平祸乱,当竭天下智力,与众共济,而朝议咸疑,圣诏弥固,事异本图,岂敢执遂!至于入参朝政,非所敢闻。臣违离宫省二十余载,鞸奉戎务,役勤思苦,若得解带逍遥,鸣玉阙廷,参赞无为之契,豫闻曲成之化,虽实不敏,岂不是愿!但顾以江汉艰难,不同曩日,而益梁新平,宁州始服,悬兵汉川,戍御弥广,加强蛮盘牙,势处上流,江湖悠远,当制命侯伯,自非望实重威,无以镇御遐外。臣知舍此之艰危,敢背之而无怨,愿奋臂投身造事中原者,实耻帝道皇居仄陋于东南,痛神华桑梓遂埋于戎狄。若凭宗庙之灵,则云彻席卷,呼吸荡清。如当假息游魂,则臣据河洛,亲临二寇,广宣皇灵,襟带秦赵,远不五载,大事必定。今臣昱以亲贤赞国,光辅二世,即无烦以臣疏钝,并是机务。且不有行者,谁捍牧圉?表里相济,实深实重。伏愿陛下察臣所陈,兼访内外,乞时还屯,抚宁方隅。诏不许,复征温。温至赭圻,诏又使尚书车灌止之,温遂城赭圻,固让内录,遥领扬州牧。属鲜卑攻洛阳,陈佑出奔,简文帝时辅政,会温于洌洲,议征讨事,温移镇姑孰。会哀帝崩,事遂寝。温性俭,每燕惟下七奠柈茶果而已。然以雄武专朝,窥觎非望,或卧对亲僚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尝行经王敦墓,望之曰:“可人,可人!”其心迹若是。时有远方比丘尼名有道术,于别室浴,温窃窥之。尼倮身先以刀自破腹,次断两足。浴竟出,温问吉凶,尼云:“公若作天子,亦当如是。”太和四年,又上疏悉众北伐。平北将军郗愔以疾解职,又以温领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率弟南中郎冲、西中郎袁真步骑五万北伐。百官皆于南州祖道,都邑尽倾。军次湖陆,攻慕容?将慕容忠,获之,进次金乡。时亢旱,水道不通,乃凿钜野三百余里以通舟运,自清水入河。?将慕容垂、傅末波等率众八万距温,战于林渚。温击破之,遂至枋头。先使袁真伐谯梁,开石门以通运。真讨谯梁皆平之,而不能开石门,军粮竭尽。温焚舟步退,自东燕出仓垣,经陈留,凿井而饮,行七百余里。垂以八千骑追之,战于襄邑,温军败绩,死者三万人。温甚耻之,归罪于真,表废为庶人。真怨温诬己,据寿阳以自固,潜通苻坚、慕容。帝遣侍中罗含以牛酒犒温于山阳,使会稽王昱会温于途中,诏以温世子给事熙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假节。及南康公主薨,诏赙布千匹,钱百万,温辞不受。又陈息熙三年之孤,且年少未宜使居偏任,诏不许。发州人筑广陵城,移镇之。时温行役既久,又兼疾疠,死者十四五,百姓嗟怨。袁真病死,其将朱辅立其子瑾以嗣事。慕容、苻坚并遣军授瑾,温使督护竺瑶、矫阳之等与水军击之。时军已至,瑶等与战于武丘,破之。温率二万人自广陵又至,瑾婴城固守,温筑长围守之。苻坚乃使其将王鉴、张蚝等率兵以救瑾,屯洛涧,先遣精骑五千次于肥水北。温遣桓伊及弟子石虔等逆击,大破之,瑾众遂溃,生擒之,并其宗族数十人及朱辅送于京都而斩之,所侍养乞活数百人悉坑之,以妻子为赏。温以功,诏加班剑十人,犒军于路次,文武论功赏赐各有差。 温既负其才力,久怀异志,欲先立功河朔,还受九锡。既逢覆败,名实顿减,于是参军郗超进废立之计,温乃废帝而立简文帝。诏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百人入殿,赐钱五千万,绢二万匹,布十万匹。温多所废徒,诛庾倩、殷涓、曹秀等。是时温威势翕赫,侍中谢安见而遥拜,温惊曰:“安石,卿何事乃尔!”安曰:“未有君拜于前,臣揖于后。”时温有脚疾,诏乘舆入朝,既见,欲陈废立本意,帝便泣下数十行,温兢惧,不得一言而出。 初,元明世,郭璞为谶曰:“君非无嗣,兄弟代禅。”谓成帝有子,而以国祚传弟。又曰:“有人姓李,儿专征战。譬如车轴,脱在一面。”儿者,子也;李去子木存,车去轴为亘,合成“桓”字也。又曰:“尔来,尔来,河内大县。”尔来谓自尔已来为元始,温字元子也;故河内大县,温也。成康既崩,桓氏始大,故连言之。又曰:“赖子之薨,延我国祚。痛子之陨,皇运其暮。”二子者,元子、道子也。温志在篡夺,事未成而死,幸之也。会稽王道子虽首乱晋国,而其死亦晋衰之由也,故云痛也。 温复还白石,上疏求归姑孰。诏曰:“夫乾坤体合,而化成万物;二人同心,则不言所利。古之哲王咸赖元辅,姬旦光于四表,而周道以隆;伊尹格于皇天,而殷化以洽。大司马明德应期,光大深远,上合天心,含章时发,用集大命,在予一人,功美博陆,道固万世。今进公丞相,其大司马本官皆如故,留公京都,以镇社稷。”温固辞,仍请还镇。遣侍中王坦之征温人相,增邑为万户,又辞。诏以西府经袁真事故,军用不足,给世子熙布三万匹,米六万斛,又以熙弟济为给事中。 及帝不豫,诏温曰:“吾遂委笃,足下便入,冀得相见。便来,便来!”于是一日一夜频有四诏。温上疏曰:“圣体不和,以经积日,愚心惶恐,无所寄情。夫盛衰常理,过备无害,故汉高枕疾,吕后问相,孝武不豫,霍光启嗣。呜噎以问身后,盖所存者大也。今皇子幼稚,而朝贤时誉惟谢安、王坦之才识智皆简在圣鉴。内辅幼君,外御强寇,实群情之大惧,然理尽于此。陛下便宜崇授,使群下知所寄,而安等奉命陈力,公私为宜。至如臣温位兼将相,加陛下垂布衣之顾,但朽迈疾病,惧不支久,无所复堪托以后事。”疏未及奏而帝崩,遗诏家国事一禀之于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温初望简文临终禅位于己,不尔便为周公居摄。事既不副所望,故甚愤怨,与弟冲书曰:“遗诏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王、谢处大事之际,日愤愤少怀。 及孝武即位,诏曰:“先帝遗敕云:‘事大司马如事吾。’令答表便可尽敬。”又诏:“大司马社稷所寄,先帝托以家国,内外众事便就关公施行。”复遣谢安征温入辅,加前部羽葆鼓吹,武贲六十人,温让不受。及温入朝,赴山陵,诏曰:“公勋德尊重,师保朕躬,兼有风患,其无敬。”又敕尚书安等于新亭奉迎,百僚皆拜于道侧。当时豫有位望者咸战慑失色,或云因此杀王、谢,内外怀惧。温既至,以卢悚入宫,乃收尚书陆始付廷尉,责替慢罪也。于是拜高平陵,左右觉其有异,既登车,谓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状,答者言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初,殷浩既为温所废死,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武陵王晞游,故温疑而害之,竟不识也。及是,亦见涓为祟,因而遇疾。凡停京师十有四日,归于姑孰,遂寝疾不起。讽朝廷加己九锡,累相催促。谢安、王坦之闻其病笃,密缓其事。锡文未及成而薨,时年六十二。皇太后与帝临于朝堂三日,诏赐九命衮冕之服,又朝服一具,衣一袭,东园秘器,钱二百万,布二千匹,腊五百斤,以供丧事。及葬,一依太宰安平献王、汉大将军霍光故事,赐九旒鸾辂,黄屋左纛,缊辌车,挽歌二部,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优册即前南郡公增七千五百户,进地方三百里,赐钱五千万,绢二万匹,布十万匹,追赠丞相。初,冲问温以谢安、王坦之所任,温曰:“伊等不为汝所处分。”温知己存彼不敢异,害之无益于冲,更失时望,所以息谋。 温六子:熙、济、歆、祎、伟、玄。熙字伯道,初为世子,后以才弱,使冲领其众。及温病,熙与叔秘谋杀冲,冲知之,徙于长沙。济字仲道,与熙同谋,俱徙长沙。歆字叔道,赐爵临贺公。祎最愚,不辨菽麦。伟字幼道,平厚笃实,居籓为士庶所怀。历使持节、督荆益宁秦梁五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西昌侯,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玄嗣爵,别有传。 孟嘉字万年,江夏鄳人,吴司空宗曾孙也。嘉少知名,太尉庾亮领江州,辟部庐陵从事。嘉还都,亮引问风俗得失,对曰:“还传当问吏。”亮举麈尾掩口而笑,谓弟翼曰:“孟嘉故是盛德人。”转劝学从事。褚裒时为豫章太守,正旦朝亮,裒有器识,亮大会州府人士,嘉坐次甚远。裒问亮:“闻江州有孟嘉,其人何在?”亮曰:“在坐,卿但自觅。”裒历观,指嘉谓亮曰:“此君小异,将无是乎?”亮欣然而笑,喜裒得嘉,奇嘉为裒所得,乃益器焉。 后为征西桓温参军,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燕龙山,僚佐毕集。时佐吏并著戎服,有风至,吹嘉帽堕落,嘉不之觉。温使左右勿言,欲观其举止。嘉良久如厕,温令取还之,命孙盛作文嘲嘉,著嘉坐处。嘉还见,即答之,其文甚美,四坐嗟叹。 嘉好酣饮,愈多不乱。温问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嘉答曰:“渐近使之然。”一坐咨嗟。转从事中郎,迁长史。年五十三卒于家。 史臣曰:桓温挺雄豪之逸气,韫文武之奇才,见赏通人,夙标令誉。时既豺狼孔炽,疆场多虞,受寄捍城,用恢威略,乃逾越险阻,戡定岷峨,独克之功,有可称矣。及观兵洛汭,修复五陵,引旆秦郊,威怀三辅,虽未能枭除凶逆,亦足以宣畅王灵。既而总戎马之权,居形胜之地,自谓英猷不世,勋绩冠时。挟震主之威,蓄无君之志,企景文而慨息,想处仲而思齐,睥睨汉廷,窥觎周鼎。复欲立奇功于赵魏,允归望于天人;然后步骤前王,宪章虞夏。逮乎石门路阻,襄邑兵摧,怼谋略之乖违,耻师徒之挠败,迁怒于朝廷,委罪于偏裨,废主以立威,杀人以逞欲,曾弗知宝命不可以求得,神器不可以力征。岂不悖哉!岂不悖哉!斯宝斧铖之所宜加,人神之所同弃。然犹存极光宠,没享哀荣,是知朝政之无章,主威之不立也。 赞曰:播越江濆,政弱权分。元子悖力,处仲矜勋。迹既陵上,志亦无君。罪浮浞,心窥舜禹。树威外略,称兵内侮。惟身与嗣,竟罹齐斧。

《世说》中的桓温

  众所周知,《世说》是一部名士教科书,王谢风流,竹林七贤为大家所熟知。而桓温作为另类的名士在《世说新语》大量记载,被提及的次数仅次于谢安、王导。世说新语中常用桓公,桓宣武,大司马,代称桓温。桓征西指桓冲,桓荆州,桓南郡指桓玄。

  《世说》桓温相关节选:

人何以堪

  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译:桓公(桓温)北征时,途经金城,看到他任琅邪内史时种的柳树,已经十围粗了,感慨说道:“ 树木的变化尚且如此,人又如何禁得起岁月的流逝呢。”手握枝条,潸然泪下。

为王前驱

  简文作抚军时,尝与桓宣武俱入朝,更相让在前,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曰:“所谓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译:简文帝(司马昱)在任抚军将军时,曾和桓宣武(温)一起上朝,两个人争先谦让,请对方先走,桓温不得已先行,于是说道:”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帝说道:“这正是'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忠臣孝子

桓公入峡,绝壁天悬,腾波迅急,乃叹曰:“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如何?”

  译:桓公(桓温)率军进入三峡,只见两岸峭壁,直耸云间,波涛汹涌,水势湍急,于是感叹道:“作了忠臣,就不能作孝子,这是为什么呢?”

暗室对答

简文在暗室中坐,召宣武,宣武至,问上何在。简文曰:“某在斯。”时人以为能。

  译:简文帝在暗室里坐着,召见桓温,桓温到了,问皇上在哪里。简文帝回答:“某在斯。”当时人们觉得简文帝善于言辞。

咫尺玄门

刘尹与桓宣武共听讲《礼记》。桓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刘曰:“此未关至极,自是金华殿之语。”

  译:刘尹(真长)和桓宣武(桓温)一起听人讲《礼记》。桓温说:“不时有心领神会的地方,就觉得离高深境界很近了。”刘真长说:“这还没到最高境界,只是金华殿上给皇帝讲经的常谈。”

丹楼如霞

  桓征西治江陵城甚丽,会宾僚出江津望之,云:“若能目此城者,有赏。”顾长康时为客,在坐,目曰:“遥望层城,丹楼如霞。”桓即赏以二婢。

  译:桓征西(桓温)把江陵城修建得非常壮丽,他会集宾客下属,到汉江渡口处远眺江陵,说:“谁评价这座城评价得好,有赏。”顾长康(顾恺之)当时是桓温的幕客,在座,品评道:“遥望层楼,丹楼如霞。”桓温随即赏给了他两个婢女。

鱼鸟何依

  顾长康拜桓宣武墓,作诗云:“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人问之曰:“卿凭重桓乃尔,哭之状其可见乎?”顾曰:“鼻如广莫长风,眼如悬河决溜。”或曰:“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

  译:顾长康(顾恺之)拜谒桓宣武(桓温)墓,作诗道:“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有人问他“你以前是那样受桓公倚重,哭他的样子可以给我们描述吗?”顾恺之说:“鼻息如北风呼号,眼泪像瀑布奔流。”或说:“哭声如霹雳开山,泪水像奔流入海。”

纡曲为优

宣武移镇南州,制街衢平直。人谓王东亭曰:“丞相初营建康,无所因承,而制置纡曲,方此为劣。”东亭曰:“此丞相乃所以为巧。江左地促,不如中国。若使阡陌条畅,则一览而尽,故纡余委曲,若不可测。

  译:桓宣武(桓温)换防镇守南州,街道修整得平坦笔直。有人对王东亭说:“丞相(王导)当初营建建康的时候,没有什么范例可以参考,所以道路迂回曲折,和南州相比就差多了。”东亭说:“这正是丞相的高明之处。江左地方狭小,不象中原。如果道路通畅,就一览无余,修得曲折迂回,就显得深不可测了。”

犹患其重

桓公在荆州,全欲以德被江汉,耻以威刑肃物。令史受杖,正从朱衣上过。桓式年少,从外来,云:“向从阁下过,见令史受杖,上捎云根,下拂地足。”意讥不着。桓公云:“我犹患其重。”

  译:桓公(桓温)任荆州刺史时,一心想在江汉地区施行德政,不想靠酷刑威慑百姓。令史受杖刑,只是从官服上掠过。桓式年纪小,从外边回来,说:“刚才从官府前经过,看到令史受刑,上拂过云彩,下掠过地面。”桓式是在讥讽没有打着。桓公说:“我还担心打得厉害了呢。”

翣如生母狗

  殷中军为庾公长史,下都,王丞相为之集,桓公、王长史、王蓝田、谢镇西并在。丞相自起解帐带麈尾,语殷曰:“身今日当与君共谈析理。”既共清言,遂达三更。丞相与殷共相往反,其余诸贤略无所关。既彼我相尽,丞相乃叹曰:“向来语,乃竟未知理源所归。至于辞喻不相负,正始之音,正当尔耳。”明旦,桓宣武语人曰:“昨夜听殷、王清言,甚佳,仁祖亦不寂寞,我亦时复造心;顾看两王掾,辄翣如生母狗馨。”

  译:殷中军(浩)任庾公(亮)的长史,来到京都,王丞相(导)为他举行聚会,桓公(温)、王长史(蒙)、王蓝田(述)、谢镇西(尚)都在座。丞相自己过去,把挂在帐带的麈尾解下来,对殷浩说:“我今天和你一同讨论玄理。”于是就相互清谈起来,一直到三更半夜。丞相和殷浩你来我往,其余诸人没有参与。知道彼此谈得十分尽兴,丞相感叹道:“刚才我们的谈论,竟然到了不知义理源流归属的地步。至于文辞,我们是不相上下的,正始年间王弼、何晏之间谈玄,可能也就这样了。”第二天早晨,桓宣武(温)对人说:“昨天晚上殷中军和王丞相清谈,非常好。谢仁祖一晚上也不觉得寂寞,我也心有所悟。回头再看看王蒙和王述,就跟母狗一样。”

日说一卦

  宣武集诸名胜讲易,日说一卦。简文欲听,闻此便还,曰:“义自当有难易,其以一卦为限邪?”

  译:桓宣武(温)招集诸名士讲解《周易》每天讲一卦。简文帝本来要去听的,听说这样就回来了,说道:“义理本来有难有易,怎么能以每天一卦为限呢?”

安石碎金

桓公见谢安石作简文谥议,看竟,掷与坐上诸客曰:“此是安石碎金。”

  译:桓公(温)看到谢安石(安)写的简文帝谥号的奏议,看罢就把它扔到座位上,对客人说:“这是安石的小杰作。”

袁彦伯作《北征赋》

  桓宣武命袁彦伯作《北征赋》,既成,公与时贤共看,咸嗟叹之。时王珣在坐,云:“恨少一句。得写字足韵,当佳。”袁即于坐揽笔益云:“感不绝于余心,溯流风而独写。”公谓王曰:“当今不得不以此事推袁。”

  译:桓宣武(温)让袁彦伯(宏)作《北征赋》,写好以后,桓温和当时的贤达们一同观看,大家都称赞文章写得好。当时王珣也在座,他说:“遗憾的是少了一句。若能以写字韵结尾会更好。”袁宏随即在座位上拿起笔来添加道:“感不绝于余心,溯流风而独写。”桓公对王珣说:“如今若说作赋,不能不推崇袁彦伯。”

桓有恨容

  桓大司马诣刘尹,卧不起,桓弯弹弹刘枕,丸迸碎床褥间。刘作色而起曰:“使君,如馨地宁可斗战求胜?”桓甚有恨容。

  译:桓大司马(温)去见刘尹(刘惔),刘惔躺在床上,桓温拉开弹弓打刘惔的枕头,弹丸迸碎,落在褥子上。刘惔勃然大怒,起身说道:“使君,这样你就能在战斗中获胜?”桓温顿时流露出难堪的神色。

牵脚加桓公颈

王、刘与桓公共至覆舟山看。酒酣后,刘牵脚加桓公颈,桓公甚不堪,举手拨去。既还,王长史语刘曰:“伊讵可以形色加人不?”

  译:王蒙、刘惔和桓公(温)一起到覆舟山游玩。酒喝得酣畅的时候,刘惔把脚伸到了桓公的脖子上,桓公实在不能忍受,就用手把他的脚拨开了。回来以后。王长史对刘惔说:“他怎么能对人流露不快的脸色呢?”

朝廷间故复有此贤

  宣武与简文、太宰共载,密令人在舆前后鸣鼓大叫,卤簿中惊扰,太宰惶怖,求下舆,顾看简文,穆然清恬。宣武语人曰:“朝廷间故复有此贤。”

  译:宣武(桓温)和简文帝(司马昱)、太宰(司马晞)同乘一辆车。宣武暗地里让人在车子前后击鼓喊叫,仪仗受到惊吓,骚乱起来。太宰惊慌失措,要求下车;回头再看看简文帝,神色安详,恬淡闲适。宣武对人说:“朝廷中还是有这样的高人。”

郗生可谓入幕宾也

  桓宣武与郗超议芟夷朝臣,条牒既定,其夜同宿。明晨起,呼谢安、王坦之入,掷疏示之。郗犹在帐内。谢都无言,王直掷还,云:“多!”宣武取笔欲除,郗不觉窃从帐中与宣武言。谢含笑曰:“郗生可谓入幕宾也。”

  译:桓宣武(桓温)和郗超商议剪除朝中的大臣,方案都定好了,当晚二人住在一起。第二天早晨起来,就招呼谢安、王坦之进来,把给皇帝的上疏扔给他们看,郗超这时还在帐里。谢安一言不发,王坦之把上疏又扔了过来,说:“太多了。”桓温拿起笔来准备要删,郗超偷偷地在帐中和桓温说话,于是谢安笑着说道:“郗超真可称得上入幕之宾了。”

惮其旷远

桓公伏甲设馔,广延朝士,因此欲诛谢安、王坦之。王甚遽,问谢曰:“当作何计?”谢神意不变,谓文度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相与俱前。王之恐状,转见于色。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趋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桓惮其旷远,乃趣解兵。王、谢旧齐名,于此始判优劣。

  译:桓公(桓温)埋伏好甲兵,摆下宴席,请朝中的大臣都来赴宴,准备趁此杀掉谢安、王坦之。王很害怕,问谢安:“有什么办法吗?”谢安神色不变,对王坦之说:“晋室的存亡,在此一行。”于是和他一起赴宴。王坦之内心的恐惧,越发在脸上显现出来。谢安的沉着从容,也更是表露在外表。他向着台阶,走到座位上,还像洛阳书生那样,拖着浓重的鼻音,吟诵嵇康的“浩浩洪流”诗句。桓温被谢安的旷达高远的气度所慑服,就急忙撤掉了伏兵。王坦之、谢安以前齐名,自此以后,二人的优劣就分辨出来了。

恐不可复制

  小庾临终,自表以子园客为代。朝廷虑其不从命,未知所遣,乃共议用桓温。刘尹曰:“使伊去,必能克定西楚,然恐不可复制。”

  译:庾翼临终时,亲自上表想让儿子园客(庾爰之)接替他的位置。朝廷担心他会不服从命令,不知道该派谁去接替,于是大家商量起用桓温。刘尹(刘惔)说:“让他去,肯定会稳定西楚,可是恐怕没人能再控制他了。”

伊必能克蜀

  桓公将伐蜀,在事诸贤咸以李势在蜀既久,承藉累叶,且形据上流,三峡未易可克。唯刘尹云:“伊必能克蜀。观其蒲博,不必得,则不为。”

  译:桓公(桓温)要伐蜀,朝中大臣都以为,李势在四川时间很长,继承祖上基业已经几代了,而且在长江上游,三峡地势险要,不易攻克。只有刘尹(刘惔)说:“他一定能攻下四川。我看他赌博,没有赢的把握他就不下注。”

可儿

桓温行经王敦墓边过,望之云:“可儿!可儿!”

  译:桓温途经王敦的墓地,望着坟墓他说:“真让人喜欢,真让人喜欢。”

门中久不见此人

  桓大司马病,谢公往省病,从东门入。桓公遥望,叹曰:“吾门中久不见如此人!”

  译:桓大司马(桓温)生病,谢公(谢安)去探视,他从东门进去。桓公远远望见了,叹息道:“我的门里很久没见到这样的人了。”

用违其才

桓公语嘉宾:“阿源有德有言,向使作令仆,足以仪行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

  译:桓公(桓温)对嘉宾(郗超)说:“阿源有德行,有口才,如果让他作尚书令或者仆射,完全可以作百官的楷模。朝廷对他的任用,和他的才干相违啊。”

  品藻第九

共论晋武帝

时人共论晋武帝出齐王之与立惠帝,其失孰多?多谓立惠帝为重。桓温曰:“不然,使子继父业,弟承家祀,有何不可?”

  译:当时,人们一起议论晋武帝(司马炎)下诏让齐王(司马攸)回所封国,立晋惠帝(司马衷)继承皇位,这两件事哪个损失更大,多数人认为立晋惠帝损失更大。桓温说:“不对,让儿子继承父业,让弟弟继承家族的祭祀,这有什么不可?”

宁作我

  桓公少于殷侯齐名,常有竞心。桓问殷:“卿何如我?”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译:桓公(桓温)年轻时和殷侯(殷浩)齐名,他心里一直不服气。桓温问殷浩:“你和我相比,谁更出色?”殷浩说:“我和我自己交往,我宁愿作我。”

第一流复谁

  桓大司马下都,问真长曰:“闻会稽王语奇进,尔邪?”刘曰:“极进,然故是第二流中人耳。”桓曰:“第一流复是谁?”刘曰:“正是我辈耳!”

  译:桓大司马(桓温)来到京都建康,问刘真长(刘惔):“听说会稽王(司马昱)清谈有很大长进?” 刘回答:“长进很大,不过仍是第二流里的人罢了。”桓温问:“那第一流的人又是谁呢?”刘说:“正是我们这样的人。”

故当出我下

  殷侯既废,桓公语诸人曰:“少时与渊源共骑竹马,我弃去,己辄取之,故当出我下。”

  译:殷侯(殷浩)因兵败被废黜后,桓公(桓温)对众人说:“小时候我和渊源(殷浩)一块儿骑竹马,我扔了以后,他总是拣去,所以他原本就在我之下的。”

不能复语卿

  有人问谢安石、王坦之优劣于桓公,桓公停欲言,中悔,曰:“卿喜传人语,不能复语卿。”

  译:有人问桓公(桓温)谢安石(谢安)、王坦之二人的高下,桓公正想说,又后悔了,说:“你喜欢传话,不能告诉你。”

一无所问

罗君章为桓宣武从事,谢镇西作江夏,往检校之。罗既至,初不问郡事,径就谢数日饮酒而还。桓公问:“有何事?”君章云:“不审公谓谢尚是何似人?”桓公曰:“仁祖是胜我许人。”君章云:“岂有胜公人而行非者,故一无所问。”桓公奇其意而不责也。

  译:罗君章(罗含)担任桓宣武(桓温)的部从事时,谢镇西(谢尚)任江夏相,罗君章去他那里检查。罗君章到了以后,一点也不问郡中的事情,直接来到谢尚的住处,喝了几天的酒就回来了。桓公问:“ 谢尚那里有什么事吗?”罗君章说:“不知您认为谢尚是个什么样的人?”桓公说:“仁祖(谢尚)胜过我这样的人。”罗君章说:“哪有胜过您的人却做坏事呢?”桓公惊诧他的说法,没有指责他。

桓温小记

  将门之子桓温所属的是谯国龙亢桓氏家族,在南渡的北方人士中,声望远远不及琅玡王氏,陈郡谢氏和颖川庾氏。他那个为了东晋王室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父亲桓彝本来家世孤清,因平定王敦之乱而上升为与郗鉴,温峤,庾亮等名望相近的名臣。后来桓彝在苏峻之乱中,勤王战死,声名是提高了,可是家道又中落了。桓温兄弟家贫无援,母亲生病要以羊为药引,竟也无力购买,结果把幼弟桓冲典押给卖主,才换得一头羊。(真是好凄凉)后来桓温十八岁时手刃仇人之子,有勇有谋,如此胆识,也为他日后打仗时那种勇猛的气概打下了基础。(桓温经常临战以元戎的身份冲锋陷阵)出身于如此家世,桓温不能像王谢子弟那样,优游傲啸于东山之阴就可以取得高位(这算不算是吃软饭呢)。

关联文章

  晋书》卷九十八《桓温传》:桓温率军北征,路经长安市东(古称霸上,即咸阳),“居人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中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此指金人统治下的中原人民。

  后桓温自江陵北伐,“过淮泗,践北境,与诸僚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晋书》卷九十八《桓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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